【朝耀】AK0305
*科幻微末世paro
*主朝耀，副美食，玫瑰花茶组
深夜。
夜空已变成黄澄澄一片，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飘荡着标有“人类最后的希望。”几个大字的旗帜。黑风夹杂着粗砺的黄沙侵袭而来，却在拍打到白色建筑群外围的半圆形半透明纳米围墙上被悉数吞噬了进去。
一片高大的白色建筑群在昏暗的黑夜中闪着微弱的光，在白天聚集的太阳能满到充溢了出来，在夜间通过发光消耗殆尽，即使是浪费掉能量，却丝毫舍不得输送给几百公里外的黑漆漆一片的贫民窟。
这是被总司令称赞为为“人类最后的希望。”的实验区，跟脏破腐烂一般的贫民窟截然不同，干净，整洁，衣食无忧，没有为食物和住所自相残#杀，它是贫民窟人们心中的天堂，一方净土。多少人因此努力奋斗着，希望成为里面穿着白色大褂的一员，不再整日颓废消极。
零零散散几个夜间清理垃圾的人在纳米围墙边忙碌，全然不顾狂风的侵袭，不，准确的来说是人#造#人，是被遗弃的人#造#人。
面部不知被谁划得支离破碎，金属骨骼裸露在逼真的硅#胶皮肤外咯吱咯吱作响，宽大的白色外套已经被撕裂成了烂布条勉强还能挂在身上。压低的帽檐上赫然印着实验区硕大的标志。他们没有意识，没有疼痛的知觉，蹦跳着拖着残破的身躯回收着白色建筑每天倾倒出的垃圾，永不疲惫。
他们有时用沙哑又音节不全的声音低低地歌唱着一种古老的语言，重复着，重复着，直到歌声完全消散在风中。
I've lost the parts of me that make me whole
我已不再完整
I am the darkness
我即是黑暗
I'm the monster
我即是怪物
I'm the monster
我即是怪物
I'm the monster
我即是怪物
……
他们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聚集在一起。把一具具尸#体从贫民窟的大门前拖到了围墙边。尸#体扭曲而痛苦，面部膨胀得变了形，只有肚子瘪了下去，仿佛被掏空了一样。
他们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
绿色的眼睛看着发光的白色建筑，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全都忘记了，哼唱着诡异的歌词，继续在杂草不生的地上捡拾着金属碎片，仿佛那才是他们生命的全部。
————
实验区的最边上的一栋白色建筑里，弗朗西斯已经忙了整整三天没有睡觉。他注射一管又一管的口加口非因强撑着疲惫的大脑，扔掉针头，活动了下筋骨后，故作轻松地跟一旁的小机器人开着玩笑：“让我们瞧瞧下一位男嘉宾是谁？”说罢按下输送按钮。
小机器人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苍白色干净得不带一丝杂质的金属墙上，倒映出一个巨大的椭圆形胶囊般的装置。它缓缓地从地下仓库升上来，盛满蓝色液体的内部隐约看到一个人形，后背上插着无数粗细不一的导线。他仿佛沉睡了许久，蓝色的液体缓缓流动，时不时溢出一串气泡。
他的确沉睡好久了，是时候该醒来了。
当王耀推开实验室的大门，竟一瞬间有些恍神，他拍了拍脑门，嘲笑自己愚钝的大脑。看吧，都说了不能再熬夜，越熬越傻，现在又开始妄想了。
胶囊的外表是一层最新技术制成的半透明隔热金属，在实验室的灯光反射灼眼的光。
“接着。”弗朗西斯看到王耀眼下乌青一片，被刺激得不停眨眼流泪，从储物箱掏出护目镜扔给王耀，后者揉了揉因长时间没有合上的红肿双眼，戴上护目镜。他从实验室的门口沿着螺旋式楼梯登上二层观望台，观察仪器的情况。随即吩咐跟随在身旁的小机器人扫描仪器状态，一切都重复了上百上千次。王耀确定没有问题后准备就绪后，对在底下中央操纵台上忙碌的弗朗西斯颔首：“启动吧。”
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今天一起去吃晚饭那么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握住记录平板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着，透露出内心的紧张。
再次检查完了所有数据，弗朗西斯点了点头，戴上了护目镜：“代号AK0305人造人，第三百次实验。”
“启动大脑，连通神经中枢，激活生命体。”
手指飞快地输入方程式和代码，系统女声提示：“语音解锁成功，虹膜解锁成功，指纹解锁成功，代码解锁成功。”
“执行指令。”
伴随着单调而机械的咔咔声，舱门缓缓打开。舱门内的液体倾斜而出，又因接触到了外面的空气迅速膨胀蒸发成蓝莹莹的水蒸气。隐隐绰绰的水蒸气中，一个人影缓缓迈出，整个人裹在水蒸气中看不清面目。
王耀紧紧的盯着那个人影，把护目镜调成了红外线穿透功能。
“……竟然看不清楚。”王耀皱紧了眉头，嘟哝着。他迅速抬手启动卡在耳朵里体积只有耳机五分之一大小的无线通讯装置，“弗朗，帮我确认AK0305的虹膜状态，我所处的位置看不清楚！”
“明白。”弗朗西斯命令一旁的机器人：“扫描AK0305的虹膜。”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呈现红色，立刻进入武装状态！”
“报告，无法确认！无法确认！对方开启屏蔽系统，无法识别！”小机器人扫描了两三次都只得到了无法识别的指令。对方像是故意屏蔽了比他低级的机器人扫描的信号，小机器人急得团团转。
“无法识别？！”弗朗西斯愣了，对话装置另一头的王耀也愣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弗朗西斯最先反应过来，在操纵台上迅速滑动手指，一个激木仓从地下仓库升上来，他抓起枪立即瞄准了那个人影。
无法确定是否存在威胁的东西，还是尽快除掉才没有后患。
“小耀啊，看来以后又得熬夜了哦。”弗朗西斯眯起湛蓝色的眼睛，淡淡地又略带失望地说，一边慢慢扣下了扳机。
人影已经走到离弗朗西斯只有八米远的距离，他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停住脚步，向观望台的某处看去。
水蒸气渐渐散去，呈半透明状笼罩在身体周围。王耀看到在一头耀眼的金发下，一双半绿半红的眼睛在看着他，带着新生的迷茫和不可明说的情感。与以往的冷漠截然不同，王耀只觉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刺中了，难受得快窒息了。
那一瞬间王耀以为他好像真的回来了。即便已经上百上千次地看了这双眼睛，他仍然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怎么可能是梦呢。沾满血污的手，黏腻的内/脏，像是化在空中一团团永远都漂浮不散的糖果一样浓稠的月星味，在他的脑海里，永远都化不开。
每一次的期待，换来每一次的失望。每一次的失望，就是每一次在眼前处决掉的实验体。每一次处决，带来深夜蜷在被子里深一份的痛苦和思念。王耀突然觉得自己快被折磨疯了。
不要了，真的不想要再一次的痛苦了。
“等等！别动手！”像是意识到什么，王耀突然抬头喝止，弗朗西斯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指扭头看向王耀。
“你在想什么？不快点处决掉等等他暴走我们俩的小命可就没了。你忘了你的右手……”弗朗西斯意识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默默闭上了嘴。
王耀看见那双半绿半红的眼睛在发现有武器指着他之后明显染上了厌恶的情绪，更加步步紧逼弗朗西斯。
“弗朗你收起木仓先后撤，我现在就下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失败体，不要轻易处决！”王耀没有在意弗朗有些过激的语言。他的语速很快，边解释边飞奔下楼梯，扬起的白大褂好像翅膀一样。他第一次那么急切地希望留下这个实验体。
是的，有什么不同的东西，在悄悄滋生蔓延。
“AK0305，停止前进。重复，AK0305，停止前进！”
王耀把通讯器切换到实验室的广播线路一遍遍重复着，他已经跑到了弗朗西斯的旁边。金发少年听到指令后，意外顺从地停住了脚步。
“现在怎么处理，貌似又恢复正常了。”弗朗西斯一手支着木仓，一手撩拨着耳边的卷发，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就喜欢做这个动作。王耀抱着胸观察了一阵子，伸手夺过弗朗西斯手里木仓，然后大步流星地向人造人走去。
“交给我吧，相信我。”他紧紧盯着目标，头也不回地说。
雾已经完全散开了，人#造#人光洁的皮肤裸露在外面，一头毛刺刺的金发在实验室的灯光下格外耀眼。眼睛恢复了正常的祖母绿，却好像罩在水雾里一样迷茫中又带着急躁的感觉，湿漉漉地好像不知所措。
他和王耀的距离只有三步之远，他们对视着，也对峙着。
王耀握紧了右手，却发现指尖因激动和兴奋而微微颤抖着。
他的直觉没错，这个实验体，果然不一样。
僵持了半晌，王耀突然扔下木仓，向亚瑟示意自己毫无恶意。他意识到强硬的方法可能不起效果，得用人类之间谈判的方式可能更有用。
“实验体AK0305，我是你的导师，王耀，请告诉我的名字。”王耀伸出左手，抬头定定地看着他，语气变得温和。
对面人#造#人的嘴角慢慢扬起了弧度，带着淡淡一抹微笑，礼貌且克制。他回握住了王耀的手，熟悉的温度。
“亚瑟·柯克兰。”
似曾相识的温和却冷漠的疏离感，正如他们当年初见时一样。
弗朗西斯站在王耀后面默默看着，他眯了眯眼睛，好像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
———tbc———
人#造#人是三年前非常喜欢的设定，今天拿来写了，第二次写科幻相关的，虽然写的很烂，也算是了了曾经的自己的一桩心愿。平时也对科幻稍稍了解一点吧，算是科幻加末世设定的文。顺便一提带科幻元素的文好难写啊…差点难产x
歌词来自于我非常喜欢的一个乐队Starset的Monster，这篇文的走向基本和歌词可能大差不离吧hhh（貌似剧透了？）
封三次了…再发不出来我也没有办法了